中医龙门阵:做手术的古代中医

中医龙门阵:做手术的古代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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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三国演义》的人一定对曹操的头风病有深刻印象。曹操请名医华佗诊治多次也只是暂缓病情,隔几年就剧烈头痛一次,晚年更是发作频繁。华佗最后的建议,要除病根,就必须劈开头颅,取出脑中风涎。曹操心中大惊,斥责这种疗法荒诞不经,旋即认为华佗是敌国奸细,想借机取其性命,最终将华佗打入死牢。曹操的确多疑,但是他无法接受开颅手术也极为正常。即使在现代,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很多人对脑外科手术还是心存恐惧。

在中医史上,华佗是一个异类。我们平常了解的中医,都是望色诊脉,开方抓药,无论内服外敷都平和安全,病人容易接受。虽有中医外科,但那其实是皮肤科,也照常是内服外敷,顶多再用小刀划开痈疖引脓而已,也算是个小小手术。从古至今,能像现在西医那样做手术的中医实在是凤毛麟角。

很多研究中医史的学者认为,历史上存在一个扁鹊学派,华佗就是这个学派的传人,此派不但运用药物、针灸,还经常做手术,医术精湛,思路奇异。《汉书·艺文志》录有《扁鹊内经》《扁鹊外经》,当是这个学派的著作。可惜早已不存。

《列子·汤问》记载了一个故事,鲁国的公扈和赵国的齐婴两人患病,经名医扁鹊调治痊愈。扁鹊说:“你们的病虽然好了,但还有先天的问题需要解决。”二人问什么先天问题?扁鹊分析道:“公扈的心志强而气质弱,所以善谋略而少决断。齐婴则心志弱而气质强,所以少谋略而过于固执。长此以往,疾病和灾祸都不可免。如果将你们的心调换一下,那就平衡了。”于是,扁鹊实施了一次心脏移植手术!他给二人灌下毒酒,使其昏迷三天,接着剖胸,取心,对调移植,缝合完毕,再给他们服用药物,两人醒来,安康如初!有趣的是,两人辞谢回家,公扈不自觉地到了齐婴的家里,公扈则到了齐婴的家里。

手术能否进行,除了优质的刀具,更要有麻醉和消毒。消毒对中医来讲并不难,很多中药都有杀菌消炎的作用,高纯度的酒也可以。麻醉确实是个大问题。前面扁鹊在手术前给二人喝下的毒酒,应该就是麻醉剂。其具体成分,很难猜测。不过,汉末的华佗发明了麻沸散,这是正史记载的世界上最早的麻醉剂。麻沸散的药物组成,后世说法不一,据考证,一般都有曼陀罗、羊踯躅、乌头。这三味确实是毒药,能引起全身麻痹。

《后汉书·华佗传》记载华佗的医术:“若疾发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湔洗,除去疾秽,继而缝合,敷以神膏,四五日创愈,一月之间皆平复。”从中可见华佗手术治病之大概。

《华佗别传》记载了一个案例。有人腹中切痛难忍,十余日中胡须眉毛脱落。华佗诊断为“脾半腐”,可能是脾肿大溃烂或者胰腺炎,必须切开腹部手术治疗。华佗先用药(麻沸散)进行麻醉,剖开腹部一看,果然”脾半腐坏”,于是“以刀断之,刮去恶肉,以膏敷疮,饮之以药,百日平复。”华佗先是手术摘除病灶坏体,再用汤药调理,内外兼施,治愈了一个危重病人,这发生在一千八百多年前,的确令人惊叹。

东晋时期有一例唇裂手术,非常值得注意。《晋书·魏咏之》记载,魏咏之出身贫素,但很好学,为人有大志,可惜“生而兔缺”(先天性唇裂),常自惭貌丑。十八岁时,听说荆州刺史殷仲堪帐下有名医可以治疗此病,于是治装来投。殷仲堪与之交谈,赏其才华,于是召那位名医诊治。医曰:“可割而补之,但须百日进粥,不得语笑。”此医以手术割补唇裂,应是史书所记第一人!魏咏之也严守医嘱,“闭口不语,唯食薄粥”,以促进愈合,百日之后,唇好如常人。

古代医生手术结束,缝合病人创口,也是用针线。最早可能用丝线,后来发现桑白皮所作丝线更好,无需拆线,身体自行吸收,而且桑白皮还有一定的消炎作用。《旧唐书》记载,武则天时诬告之风盛行,有人称太子李旦谋反,武则天命酷吏来俊臣彻查。东宫的乐工安金藏愿意为太子洗脱罪名,为证明自己所言不诬,竟用佩刀剖腹,肠子流出。武则天听说,急忙命人将安金藏抬进宫中,令御医抢救。御医将肠子放回腹中,就以桑白皮丝线缝合,再敷上药膏。过了一夜,安金藏苏醒,调治之后,逐渐恢复健康,他一直活到唐玄宗时期,得以善终。

另据《永类钤方》记载,宋代就有了一种特别的缝合针——曲针,穿桑白皮线,可以将躯体由内向外逐层缝合,这是外科手术史上极重要的发明,大大提高了术后刀口愈合的效率。

明末清初的陈士铎,其医术颇为奇绝特异,自称乃扁鹊华佗诸师所授,或属扁鹊学派也未可知。其《石室秘录》“碎治法”记载几种手术疗法,“天师曰∶碎治有七法未传。一法洗其筋,一法破其脑,一法破其腹,一法洗其肠,一法换其舌,一法换其皮,一法接其骨也,子不信乎?……当用麻药与饮,使人不知,然后用刀掺药。麻药方开后∶羊踯躅三钱,茉莉花根一钱,当归一两,菖蒲三分,水煎。服一碗,即人如睡寝,任人刀割,不痛不痒。以人参五钱,生甘草三钱,陈皮五分,半夏一钱,白薇一钱,菖蒲五分,茯苓五钱,煎服即醒。”可以看出,扁鹊学派虽在正统医疗视野中消失了上千年,但在民间颇有流传。

清代钱泳的笔记《履园丛话》记载了一例连体婴儿分离术。大概是乾隆年间,歙县槐塘一带,有姓程的一家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可惜生来脊背相连,哭声动天,家人困苦,求当地名医救治。医生仔细观察,认为可作分离,他用一根琴弦装在弓上,将两小儿锯开,再敷上药,没几日两个孩子创口愈合,肌肉正常生长。后来,两弟兄都活到了九十多岁。

民国汪恸尘的笔记《苦榴花馆杂记》记载了一个神奇的医案。乾隆年间的礼部右侍郎齐召南,有一次骑马去圆明园,马受惊腾跃,齐召南坠地,“脑破,昏不知人”。当时请一位蒙古医生诊治,此医会外科手术,似乎也会一些巫术,认为脑已流去部分,须补脑,开颅之后,向空中召脑,接着竟然挖羊脑补之!最后缝合,调敷药物,齐召南逐渐苏醒。但齐大人也有了后遗症,看人看物皆倒悬,医生嘱咐用鼓在其脑后敲击,大约数千槌,视力才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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