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俄罗斯研究】白俄罗斯留学生访谈

【白俄罗斯研究】白俄罗斯留学生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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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情况

  我目前是白俄罗斯的中国留学生,在白俄罗斯一共待了三年多,从开S500的老头,开特斯拉的互联网新贵,再到广大农村地区只会讲白俄语的农民和最底层的劳动人民,我都有接触,从心底说我并不喜欢这里,从占白俄罗斯绝大多数人口的劳动人民视角来说,这里没有希望,尤其是广大农村地区。

  我第一次来白俄的时候,老实说落差很大,习惯了国内大高楼大厦灯红酒绿,来到明斯克除了市中心的几栋高楼外,很难想象这是一座国际化的城市,但至少明斯克还是一座城市,还在发展。去到小城市,尤其是广大农村地区,时间仿佛已经停滞了,停滞在了1991年。明斯克地铁一共三条线,其中一号二号线苏联时期建成,三号线目前还在施工,大部分车组都是made in USSR(苏联)。拥挤、噪音大且没网,这明斯克地铁给我的印象,预科结束后买了车,每天开车出门就再也没做过地铁了,白俄罗斯没有限制进口二手汽车,同时进口关税很低,普通白俄罗斯人购买一辆车确实花不了太多钱,从500美元到5W美元各种车应有尽有,且没有强制报废制度,现在有不少人从美国倒腾事故车来白俄出售,很受欢迎。但相对于车价,油价对于白俄人更高,95号汽油1.78卢布合人民币4.6元,但是普通人月收入500-800卢布之间,合人民币1300-2100,这是明斯克的收入,小城市农村到不了这水平。

  02

  商品专营和中小资本的情况

  白俄的民生用品都是垄断经营,或者叫做专营。在白俄所有“合规”的商品均会打上一个商标。

  由于所有商品都是垄断经营,因此物价一直居高不下。举个简单例子,白俄一个合规的打火机要6块人民币。

  白俄税率在20%,比如我去修理厂换个传感器要150卢布,其中20%就是税。税率较高+手续繁琐,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中小企业发展。但白俄最夸张的银行贷款利率,白俄银行贷款利率居然能达到夸张的24%。

  商品专营者都是和卢卡申科有关系的人,较大城市的生意都有卢卡申科家族的介入。

  还有一点,白俄卢布非常不稳定,人民对卢布没有信心。很多人直接将卢布换成美元,在白俄用美元基本没有问题。比如二手车交易,就是一个卢布报价,一个美元报价。

  03

  学生对卢卡申科的态度

  学校总体是中立的,艺术大学校长支持游行,立马被撤职。

  但学生整体是反对卢卡申科的。我们班所有白俄学生都反对卢卡申科,反对俄白一体化。我觉得学生反对卢卡申科主要出于民族主义。我们班班长原话,“现在是白俄罗斯历史最好的时期,是真正意义上白俄成为一个主权国家,白俄事物由白俄人民自己决定,俄白一体化就是开历史倒车。”

  俄白一体化在白俄市场不大。白俄明斯克人主要说俄罗斯语,其他地方城市说俄语的多一些,农村说白俄语的更多。我们看下面两张图。第一张图是城市,第二张图是农村。红色是使用白俄语的人群,蓝色是使用俄语的人群,颜色越深比例越大。从中可见,城市地区,使用俄语的比例较高,广大农村地区,多数使用白俄语。

  一些老年人对苏联还有感情,年轻人完全不同,觉得俄罗斯就是外国。去年俄白一体化在我们系办讲座,来了俄罗斯和白俄的学者,讲俄白共荣圈的好处。讲完了又记着采访我们班长,问他为什么支持俄白一体化,结果班长上来就开怼,电台立马把直播掐了【关于一体化也有朋友提出不同意见,也在进一步核实】。

  1991年也许卢卡申科是真心想搞俄白一体化,想去当俄罗斯总统。但现在他就是投机,想在西方和俄罗斯之间两头逢源。之前俄罗斯用石油卡卢卡申科,油价在1.8-1.9卢布,卢卡申科很难受。2019年白俄和美国关系正常化,美国提供了一些低价油气,白俄油价才降到1.78卢布。

  卢卡申科现在就是左右横跳,今天说只要两国人民准备好随时可以合并,明天就说不能搞实质性合并。青年学生反对卢卡申科,最重要的就是反对俄白一体化。青年学生要旗帜鲜明反对一体化。

  04

  人民对卢卡申科的态度

  我认识的年轻人,包括我们班的本地学生,基本都反对卢卡申科。

  很多工人支持卢卡申科,但是也有很多工人反对他。上个月卢卡申科去国企演讲,直接被下面的工人怼了。工人整体而言工资低,但是还比较稳定,不累。中资国企和这边有合作,工人干活时间到了就走,给三倍工资都不加班。白俄有发达的官方工会,大到企业,小到宿舍都有。工会主席是公开选举上去的,多少能办点事情。

  多数农民是支持卢卡申科的。

  目前据我观察,军警宪特均支持卢卡申科。

  中小资本家希望把卢卡申科换下去。大资本家希望卢卡申科一直干下去,比如我认识一个开新款S600的白俄大资本家,就希望卢卡申科继续执政。

  反对派目前主要攻击卢卡申科选举舞弊,但是拿不出实质性证据。游行最激烈的时候,很多青年上街,白俄的部队都出动了。8月10-20日,当时内卫军、战车团都出动了。我看反对派难成气候,拿不出像样的政治纲领。

  白俄门户网站是反对派控制的,背后是波兰势力。波兰对白俄影响较大。波兰有个政策,只要你证明祖上有直系亲属是波兰的,就能拿波兰绿卡是波兰或欧盟。

  目前白俄官方管控网络非常严格,一旦游行就断网。因为反对派主要通过社交媒体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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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国垄断资本和其他情况补遗

  外国垄断资本在这边有特殊地位。某些大的工业园,没有总统办公厅的发话,白俄没有人敢去“执法”。某些垄断资本在白俄的工业园,通水通电都直接和总统办公厅打招呼。

  在白俄办事非常麻烦。有个朋友超速有罚单,被移民局告知需要遣返,朋友去解释没有收到处罚通知,好说歹说没人听,后来这个朋友找了白俄本地人帮忙疏通才留下来。白俄就是这样,没关系寸步难行,有关系啥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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