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的华人是不是东方犹太人?

东南亚的华人是不是东方犹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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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东南亚的国家,原本是三角型社会结构,欧洲殖民者是统治者,华人和土著是被统治者,现在随着欧洲殖民者的退出,三角型社会结构变成华人和土著的二元型社会结构。这种社会巨大变化的后果,便是华人和土著的阶级友谊破裂,转化成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关系。

  伯陵说:

  东南亚华人是个大题目,

  一篇文章肯定不可能方方面面都写到,

  只能写一个大致的逻辑了。

  1

  在蒸汽轮船出现以前,人类要出海贸易,必须利用季风和洋流。

  人类能去哪里,要看季风和洋流去哪里。

  大西洋的季风和洋流能贯通欧美非洲,所以欧洲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人漂到北美洲捕捞鳕鱼,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以后,更是发展出欧美非三角贸易,开启了殖民世界的时代。

  而东亚的季风和洋流分两路,一路是横渡太平洋到美洲,另一路是到东南亚。

  但是在人类认知不发达的年代,想横渡太平洋到完全陌生的美洲,显然是天方夜谭,基本不可能做到。

  于是中国商人出海贸易,最佳选择便是利用季风和洋流到东南亚,然后做为中间商,要么收购货物运回中国贩卖,要么转卖给阿拉伯商人,让这些阿拉伯商人做二手中间商,把商品卖到欧洲。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中国商人在唐宋年间,便开始在东南亚地区活动。

  宋朝学者朱彧在《萍洲可谈》里说:“北人过海外是岁不还者,是谓住番,并有十年不归者。”

  所谓住番和十年不归,其实就是中国人移民东南亚了,不过那时候中国的人口较少,移民数量不大,这些移民基本和土著女性结婚生子,融合到东南亚土著人口中了。

  到了明朝中后期,随着大航海贸易的进程,华人移民东南亚的速度开始加快。

  1596年,荷兰人到爪哇时就发现:

  “中国人村庄有很精美的住宅,村落用结实的栅栏围起来。中国人多是商人,但也有中国人是种植胡椒和水稻的农民。”

  农商结合,华人移民在东南亚生活的很滋润。

  19世纪,全世界人口大爆发,中国人口也飙升到4亿。

  人口数量暴增,土地数量的增长却有限,不可避免地出现“人多地少”的矛盾,于是中国人开始自己找出路。

  北方人靠山吃山,有的拖家带口去东北“闯关东”,有的去“走西口”做生意,福建和广东人则靠水吃水,离开故土“下南洋”去了。

  由于福建和广东的移民人口数量庞大,他们到了东南亚以后,不必再和先辈们一样改名换姓,而是根据祖籍地域聚居在一起,分成潮汕人、广府人、闽南人、客家人等等,建立起大量华人农村。

  于是呢,东南亚的华人移民开始家族化和乡土化,繁衍出近代东南亚华人这个庞大的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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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华人移民东南亚以后,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逐渐形成稳定的人际关系和贸易网络。

  欧洲殖民者也发现了这一点,开始利用华人。

  因为欧洲殖民者是带着枪炮而来的,能征服东南亚国家的土地和民族,但由于人口太少,治理起来就比较困难,想做为殖民地进行经济剥削更是难上加难。

  要达到目的,欧洲殖民者必须寻找盟友,一起发财的同时,顺便做他们的白手套。

  华人稳定的人际关系和贸易网络,正好契合了欧洲殖民者的需求,属于拿来就能用的趁手工具。

  欧洲殖民者尤其满意的是,相比东南亚土著来说,华人也是人口稀少的群体,只有社会关系却没有社会基础,和华人结盟根本不怕华人背叛,甚至反客为主在背后捅刀子。

  而华人移民是求财的,也需要强硬势力的保护,并且提供安全的经商环境。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有枪炮的欧洲殖民者,成为东南亚地区的最高层,有社会关系的华人,成了东南亚地区承上启下的中层,那些原生的土著则阶层掉落,成了东南亚地区的最低层。

  至此,东南亚地区基本形成泾渭分明的社会结构。

  既然是结盟,肯定有具体的分工,总体来说,欧洲殖民者向华人分配了贸易中介权和包税权。

  以印度尼西亚为例。

  华人利用人际关系和贸易网络,一方面低价向土著收购农产品,然后转卖给荷兰殖民者,供其运回欧洲销售,另一方面购买荷兰和其他欧洲殖民者的工业品,然后转卖给土著居民。

  这样在两头买卖,价差便是华人的利润。

  包税权是荷兰殖民者对各种税收和专卖,采取招标承包的办法,给出价最高的商家承包,但在实际招标的过程中,华人基本是唯一的投标人。

  于是印度尼西亚各地的农业税、商业税、进出口税、赌场税、鸦片税等等,都由华人承包下来,按照中标的数额上交荷兰殖民者,剩下的便归自己所有。

  理论上,承包税收是正经生意,但在实际操作的时候,包税人想赚到丰厚的利润,必须用一切手段压榨,才能在纳税人身上榨到足够的油水,满足上层殖民者的指标,也满足自己的利益。

  于是在印度尼西亚,实际上形成荷兰殖民者和华人越来越富、土著居民越来越穷困的局面。

  东南亚的其他国家也差不多。

  所以在1804年的时候,马来西亚的华人有五六千,其中一半的人有房产土地等产业,即便是从事捕鱼、农业、木匠等职业的华人,也能在市场上得到丰厚的收入,远超同层次的土著。

  到了1900年左右,越南华人几乎垄断了大米和日用消费品的流通,资本总和相当于越南零售业的三分之二,而印度尼西亚的华人垄断了制糖业,他们开办的糖厂占印尼所有糖厂的95%以上。

  殖民者之所以愿意让渡利益,主要原因是转嫁矛盾。

  因为向华人让渡了利益,殖民者便不用脏自己的手,稳固统治赚取利润的同时,还可以向土著表达一种意思:“你们过的这么惨,都是华人剥削导致的,和我们没关系。”

  在这样的分配模式下,有些土著对华人的感官并不好。

  不过欧洲殖民者才是东南亚地区的唯一统治者,华人和土著都属于被统治阶层,属于同病相怜的阶级兄弟,所以在整体族群的概念上,土著和华人的关系也不差。

  也可以说,在欧洲殖民者统治时期,土著和华人的阶级问题,掩盖了经济问题。

  

  3

  二战结束以后,东南亚各国的局势发生了大变化。

  随着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第三世界的国家和人民受到鼓舞,出现强烈的反殖民浪潮,于是英法荷等欧洲殖民者的殖民地被拆分,传统的殖民势力表面上退出东南亚,东南亚各国获得表面上的独立。

  国家独立了,但取代欧洲殖民者做统治者的,自然不是人口占少数的华人,只能是人口占多数的土著民族。

  那些东南亚的国家,原本是三角型社会结构,欧洲殖民者是统治者,华人和土著是被统治者,现在随着欧洲殖民者的退出,三角型社会结构变成华人和土著的二元型社会结构。

  这种社会巨大变化的后果,便是华人和土著的阶级友谊破裂,转化成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关系。

  而华人做为被统治者,偏偏还掌握了大量的社会财富,其规模远比20世纪初期更庞大。

  在菲律宾,华人控制了零售业的40%、米业的80%、烟草业的70%、金融业的80%,资本占菲律宾资本总额的20%。

  在马来西亚,华人垄断了银行、百货、旅馆、剧场等服务性行业,拥有四分之一的橡胶产业,此外华人的外贸额占马来西亚外贸总额的80%。

  在泰国,从对外贸易到农村零售,几乎都掌握在华人手中,七大银行有五家是华人的。

  在印度尼西亚,华人经营的商业机构有19万家,遍布钢铁、水泥、金融、农业、纺织、餐饮等领域,是极其重要的一支商业资本力量。

  掌握了这么雄厚的资本,华人的人口是多少呢?

  很少,普遍不到各国人口的5%,更有甚者只有1%的人口规模。

  华人这么少的人口,这么雄厚的资本,还是被土著民族统治的群体,简直就是小儿怀金行于闹事,招人恨啊。

  于是东南亚各国为了重塑国家的民族性,也为了重新分配社会财富,便不约而同的推出限制华人商业、扶持土著资本的政策。

  菲律宾出台一些列菲化法律,规定公共菜场只有菲律宾人才能营业,强迫华人商贩退出菜市场,新成立的银行董事会必须有三分之二的菲律宾公民,外侨进口商必须将一半货物平价转售给菲律宾商人。

  印度尼西亚推出“堡垒政策”,禁止华人在县以下地区经商,将华人用数百年建立的贸易网络连根拔起,导致数十万华人失业。

  这些东南亚国家的政策,基本都是针对华人的。

  而且由于华人以中文为纽带,组建起非常多的社团和帮派,东南亚国家在限制华人经济规模的同时,也出台限制华文学校的政策,不允许华人说祖先传下来的母语,准备一举拆分华人的人际关系。

  所以二战结束后的20年间,除了极少数上层富豪以外,东南亚的大部分华人都被欺负的非常狠,惨淡经营罢了。

  4

  就这样到了20世纪60年代,那些东南亚国家也折腾的差不多了。

  正好美国卷入越南战争的漩涡,为了方便就近获取战争物资,也为了转移国内的落后产业,便开始向越南周围的菲律宾、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泰国等国家进行产业转移。

  这些东南亚国家,顺利坐上经济直通车。

  但美国进行产业转移是一回事,东南亚的国家能不能接住是另一回事。

  这些国家的领导人看了一圈发现,华人的经济基础不错,人又勤劳肯干,想接住美国的产业,还得依靠华人啊。

  此外,以美国为首的外资进入东南亚国家,首选也是和懂经营的华人资本合作,合资开办工厂或者跨国公司的子公司。

  于是被打压拆分了二十多年的东南亚华人,在六十年代后期又重振旗鼓,成为二战后新政权的辅助阶层,以及国际资本和东南亚国家的中介人。

  在这样的背景下,郭鹤年等华人富豪,在原有的经济基础上逐渐崛起,进入世界富豪的第一梯队。

  当然了,既然是和新政权合作,那么出现商人和政客勾结的事,也是在所难免的,因为不是这篇文章的主题,我们就不多说了。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

  一方面是华人重新占据了相当份额的经济产业,那么做为东南亚国家的少数人口,显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历史已经给过教训了。

  于是那些在历史的进程中经商成功的富豪,不再和前辈们一样,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是借助经济全球化的东风,在世界各国布局产业,打烂了一坨还有另一坨,随时可以润。

  比如郭鹤年的产业就不都在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中国、印尼、澳大利亚等国家,都有他的产业。

  至于中下层华人,基本都是三四代移民了。

  他们对大陆祖籍的记忆已经模糊,为了避免可能到来的危险,便加入居住国的国籍、改信伊斯兰教和天主教、学习英文和方言等等,主动开始民族融合。

  另一方面,没有彻底同化却又被认为富可敌国的华人,在某些国家遇到社会危机和经济危机的时候,便又成了政府转移矛盾的工具,而受害者几乎都是经济实力不强的中下层华人。

  于是在二十世纪后期,东南亚国家的反华运动屡次爆发。

  规模最大的有两次。

  八十年代后期越南驱逐百万华人,造成华人多年积累血本无归的悲剧,九十年代后期由于亚洲金融危机的重创,印度尼西亚的民怨沸腾,政府便挑动排华,导致数十万华人惨死。

  华人原来是欧洲殖民者转移矛盾的工具,现在成了东南亚国家转移矛盾的工具,真是应了那句话:

  

  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

  从这个意义上讲,东南亚华人的命运,和犹太人是一样的。

  5

  历史上犹太人的命运悲惨,除了放高利贷遭人恨以外,最大的问题是,犹太人的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祖国。

  东南亚的华人总是被针对,本质上也是因为背后没有强大的祖国支持。

  1740年的时候,印度尼西亚爆发屠杀万名华人的“红溪事件”,荷兰殖民者担心影响东印度公司和中国的贸易,便在第二年派遣使者和中国修好。

  乾隆皇帝却说:“莠民不惜背弃祖宗庐墓,出洋谋利,朝廷概不闻问。”那意思就是,这些人不是中国的耗材,你们杀就杀了吧。

  东南亚华人做依附于欧洲殖民者的中介商,实在是逼不得已,没办法,但凡清朝给力一些,东南亚就是华人的天下了。

  所以东南亚的华人也清楚,祖国强大,自己才有地位。

  近代中国沦落,东南亚华人很有危机感,纷纷出人出钱支援祖国。

  比如抗战刚爆发,陈嘉庚便成立“马来西亚新加坡华侨筹赈祖国伤病难民大会委员会”,亲自出任主席,筹款1000万新加坡币,送回大陆支援抗战。

  到了改革开放的时候,东南亚的华人富商纷纷回国投资,带来大量外汇和产业,这里面肯定有分散危机的意思,但回报祖国的情怀,肯定也是其中的重要因素。

  老一辈华人其实是热爱祖国的。

  现在中国的国力起来了,对东南亚那些依然热爱祖国的华人,肯定也是有力的支持,等将来中国走向世界的时候,这些东南亚华人也是一支重要的统战力量。

  到时候祖国和海外华人一起进步,总不能辜负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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