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昂|我怎样编选《经典要录》

陈志昂|我怎样编选《经典要录》

Embed below code to your site

要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就必须反对资本主义,就不能搞资本主义改革;你要搞这种所谓改革开放,就必然与社会主义背道而驰,逐步陷入资本主义的深渊。硬要把这两个“基本点”调和起来,那就是玩弄折衷主义的把戏,存心欺骗劳动人民。

  经寒暑,我终于把《经典要录》初步编完了。像经历一次战斗终于获得胜利一样,我虽然感到疲乏,但更多的是兴奋和喜悦。这部《要录》包括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和毛主席著作中一些重要语句和段落,综计2,757,190字,其中马恩部分1,293,661字,列宁部分658,482字,斯大林部分135,004字,毛主席部分670,043字。大致上,马、恩、列和毛主席每位选录60万字左右,斯大林十多万字,各部分的比例还算合理。如此庞巨的工作,对于一个八十望九的人来说,确实并不轻松,那么我是如何毅然挑起这副担子,并且坚持下来的呢?此事说来话长。

  我生在革命家庭,父亲是一位老党员,在父辈的影响下,耳濡目染,自幼就熟知几位革命导师的令名。小时候我们住在青岛,后来母亲告诉我,当时屋里挂着马克思恩格斯的肖像。为了应付客人,就叫我说是歌德托尔斯泰。抗战爆发后,父亲从狱中回到黄县老家,时常给我们兄弟讲些马列主义的常识,当时虽然不能读原著,但读过高尔基的《忆列宁》,还读了许多通俗的社会科学小册子。这时在我心中就已萌生了对于革命导师的崇敬。我曾从学校的图书馆借阅过两本世界伟人传,主要是为了看马恩列斯的传记。这两本书里都有传主的照片,我曾偷偷把马克思和列宁的照片裁下来。这个行为当然是不道德的,但可以说明我对革命导师的热爱。当时我还在自己的日记本上画了一幅列宁像,可惜这个对我来说十分珍贵的日记本在文化大革命中被保守派抄走,后来在反复的打砸抢中终于失落了,多年来,我一直感到痛惜。参加革命以后不久,我被送到军校(全称是胶东抗日军政干部学校)学习,在这里听教员系统地讲了马克思主义的基础知识,更激发了我进一步钻研的热情。自己在课余阅读了毛主席的《论持久战》、《论新阶段》、《反对自由主义》等著作。当时的胶东文化联合社出版了好多毛主席著作的单行本,我都尽量搜求、阅读、珍藏。后来有几年在《大众报》编辑部工作,因为工作的需要,大家比较重视学习,特别是1941年在掖县后邓家那段时间,有组织有计划地学习了毛主席的《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以及《唯物史观》、《社会科学概论》、《中国革命运动史》,对马列主义的认识较前更深入了一步。后来的几年中又学习了《列宁主义概论》、《联共党史》和《新民主主义论》,随着学习的深入,理解也逐步提高。但到此为止,基本上是为满足求知欲而学习,学习只是为了增进知识,完善自己的知识结构。学风的转变是整风以后才开始的,此后才逐渐转变为在实践中带着问题学,联系社会实际和自己的思想来学,学以致用,学用相长。

  解放战争时期,我得到一部别的地区出版的《毛泽东选集》,精装一厚册,让我读到许多未经寓目的著作。我非常珍爱这本书,把她的封面包上藏青色的丝绸,显得更加美观。得到《选集》之后,我把过去搜藏的单行本大都送给其他同志了,但《论新阶段》、《农村调查》等书《选集》未收全文,所以这几本书我一直保存着,后来和一些别的东西一起存放在亲戚家里,全国解放以后他们一家迁回老家黄县,我一直惦记着几本书,不知他们是否安然无恙。1950年我回家过年,去找这些书,却已经杳如黄鹤了,至今引以为憾。至于那部《毛泽东选集》,则送给了大哥伯坚。1948年他随军南下,来向我告别,我赠他此书以壮行色,并在扉页上题词:“这是革命的圣经”,由此可见毛主席的著作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如何崇高。那时各解放区交流频繁,胶东与上海等地联系也很密切,书籍容易流通,不久我就买到一部新的《毛选》。与此同时,还尽力购读马恩列斯的著作,《共产党宣言》、《法兰西阶级斗争》、《拿破仑第三政变记》、,《法兰西内战》、《反杜林论》、《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怎么办》、《两个策略》、《进一步退两步》、《帝国主义论》、《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国家与革命》等等,就是这个时期阅读的。那时还很容易得到莫斯科外文局出版的书籍。前述列宁著作,有些便是莫斯科版。1947年我在东海中学教书时,有一位年纪很大的数学老师李先生,看我爱读马列经典,便把他珍藏的一部莫斯科版《列宁主义问题》(斯大林)赠送给我。后来我又买到莫斯科版的《列宁文选》,但只买到上册,1950年我到长春,长影女演员杨静送我一本下册,虽然封面的灰色深浅不一,但总算成为完璧,也就心满意足了。

  建国以后,不久就开始出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那时虽然工资微薄,但我积极去购买。当时北京王府井新华书店采用预约的办法,购买上一册的时候给你一张书票,凭票购买下一册。买了5、6本以后,我被划为右派,下放到山西,无法继续到王府井买书了,只好求大哥伯坚帮忙,请他拿到书以后给我寄去。好在后来预约的办法取消,我在太原也能随便买到了,这才谢绝了伯坚的帮助。前些日子为选编《经典要录》翻阅《马恩全集》,发现一张1959年9月16日我在太原五一路新华书店购买一本《马恩全集》的发票,想起这段往事,不禁感慨系之。

  《列宁全集》出版的时间较晚,这时我的工资较前降低四级,而且正在陆续购买《马恩全集》,无力同时购买《列宁全集》了,只好暂时不买,满足于读《文选》和不久后出版的四卷本《列宁选集》。但1979年改正错划后,我从空军政治部领到一笔补发的转业安置费,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即去王府井买了一部《列宁全集》。那是尚未拆封的一大包,营业员担心我提不动,问我有车吗?我含糊答应了一句,就抱着这一大包宝贵的书走了。回到太原以后,拆包一看,发现其中短少一本书,而且是极端重要的第14卷《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当时远在外省,而且已经拆包,无法要求补偿,只好自认晦气,另外买一个单行本。不过后来,我还是设法弄到一本第14卷,把这套《全集》配齐了。《斯大林全集》卷帙较少,早已购齐。

  说来惭愧,几部经典全集购齐之后,我并未从头至尾逐篇阅览,只是根据需要,随意选读。通读全集是近年的事。1990年我曾作为特邀编委、副主编参加《中流》杂志的编辑工作。2001年,《中流》因反对资本家入党等“严重违反办刊宗旨”的言论而遭“停刊整顿”。退下来之后,我为自己订了个读书计划。这个计划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通读马列主义经典”,第二部分是“重温中外文学经典”。现在只说前一部分,当时的想法是——

  1、我一向非常自信,认为自己始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近来发现,不久前写的东西就已经站不住脚,因而这种信念发生了动摇。例如:我曾经赞同DXP提出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认为它很全面,两方面都顾及到了;后来却看到,这两个所谓“基本点”是不可调和,不能并存的。如要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就必须反对资本主义,就不能搞资本主义改革;你要搞这种所谓改革开放,就必然与社会主义背道而驰,逐步陷入资本主义的深渊。硬要把这两个“基本点”调和起来,那就是玩弄折衷主义的把戏,存心欺骗劳动人民。这一发现使我痛感有重新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迫切需要。过去以为自己学了不少,懂得不少,现在深感大谬不然,必须认真看书学习,弄通马克思主义的一些基本原理。即使朝闻夕死,也不算晚。

  2、搜求了大量的经典著作,长期庋藏,并未好好学习,总觉得于心不安,于心不甘。我已经年逾古稀,虽然精力还很充沛,但总之人寿有限,倘不及时努力,插架万卷等于虚设,又有何益?所以,有生之年定要尽力饱览,使自己的晚年充实、完满,不致空手离开这个世界。

  3、据说胡耀邦免职之后,利用余暇通读了《马恩全集》。从他后来的言行来看似乎并无所获。然而他的这一举动却给我一个刺激:既然不搞马克思主义的人也能通读马恩,我们为什么不能?经典著作浩如烟海,往往令人望洋兴叹废然而返,然而也不过一二百本,难道我们生平没有读过几百本书吗?为什么不能再读几百本?当然,经典著作不同于一般读物,阅读中会有更多的困难,但只要认真努力,总是可以克服的。

  我的计划分两步走,第一步,还是读选本,第二步才是读全集。几年下来,马恩、列宁、斯大林三部《全集》,毛主席的《选集》和《文集》、《建国以来文稿》全部通读完毕。通过这一番阅读,确实弄通了许多问题。如果说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是马列主义的要旨,那么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就是毛主席最伟大的理论创新。不是如第二个《历史决议》所说的,毛主席晚年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而是毛主席以大无畏的反潮流精神,迎头痛击了复辟资本主义的反动逆流。毛主席逝世以后,以DXP为首的走资派在中间派(小资产阶级自发势力)的支持下,成功地复辟了资本主义;同时为麻痹工人阶级、贫苦农民和革命知识分子,走资派仍须打着社会主义的旗号(不过加上了“特色”),这就是它玩弄折衷主义骗术的原因。这点认识很粗浅,但却使我不再随波逐流,更不会推波助澜。

  只有亿万群众奋起斗争,才能挽狂澜于既倒。而要实现这一目标,除了必要的客观条件——主要是爆发严重的危机,还必须有主观的条件,即广大群众的觉醒。这就需要有一批觉悟的先进分子,深入群众进行长期的教育和组织工作。当务之急就是发现、培养这样的先进分子,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把他们武装起来。这就是列宁反复倡导的“学习,学习,再学习,组织,组织,再组织”。在具备这些主客观条件之前,贸然行事,发动冲击,不仅徒劳无功,而且是很危险的。

  阅读经典时,我将自己认为重要的语句和段落随手做了标识,后来时常翻阅重温。我想,如果把这些标出的文字摘录出来,以后查阅会更方便。我又想,几部经典卷帙浩繁,单是《列宁全集》就有2600万字,劳动繁忙的工农大众,确实难于通读,如果把摘录的文字在网上传播开来,也许会给希望接触经典但又望而却步的人们带来一些方便吧。于是,我便动手做起来。

  如果打字录入,不仅太费事,而且容易出错,于是我从网上下载可以复制的电子版,参照我在书上作的标志,开始复制。本来应该从马恩开始的,但一时找不到既可下载又能复制的蓝本(有的不能下载,有的虽能下载但不能复制),只好先做列宁部分,做好后,请李定凯同志帮助发出,受到出乎意外的欢迎。在人们的鼓励下,再接再厉,接着又先后完成了马恩部分和斯大林部分。比较困难的是毛主席的部分,首先是没有完整的文本(这就是当局的德行!),毛主席亲自审定的《选集》只有四卷,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为止。毛主席逝世后虽然出过第五卷(1949-1957),但因为里面有“错误”,DXP题写书名的《选集》第二版摈弃不用,仍然只有四卷。后来虽然出了一个八卷本的《文集》(1921-1976),但许多重要篇章并未收入。《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多达十三册,应该比较完备吧?然而并不,许多重要文字仍在摈弃之列。又有时它也收录一些有意义的文字,但却在注释中对作者横加指摘,殊乖著述之体,违背学术规范。好在另有民间有心人,根据毛主席的思路,独立编发了《毛选》第六卷(1957-1965)、第七卷(1966-1976),取材尚称完备,注释也还详尽,美中不足的是有些材料未注明出处,我曾查出一些,并在文末注明,但仍有一些未能查到。另有一个补编(1919-1942),意在补八卷《文集》之所未备,所以称为第九卷。

  我的做法是:以主席亲定的《毛泽东选集》的要录文字152372言作为正编(1927-1949);以《毛选》5、6、7卷的文字,并据《文集》、《文稿》加以补充,要录共426211言,作为续编(1949-1976);以《文集》(1949年以前部分)和网上的补编,又加上毛主席诗词和早期的文字《湘江评论宣言》、《民众的大联合》等,要录共85250字,作为补编(1917-1949)。

  本文开头就说此编仅为初步完工。回顾我的工作,感到尚有明显的不足,除由于我水平有限,选文未必精当这个主要问题外,首先是体例未尽统一。开始选录时力求简短,尽量选取“一篇之警策”,较长的论述只好割爱。从选录《资本论》开始,觉得这个办法不行,如果只录警句,难于揭示原著内涵。自此以后,即有所改变,既要照顾全篇大意,又要考虑段落完整,选录的字数也多了起来。开始做的时候,各篇均无题解,后来感到应该加上,但有的列在题下,有的在第一条之后;有的列入注释,有的只用*号标志,未能一律。还有一个重要缺憾是,全文二百多万字,检查仍觉不便。着手之前曾考虑分类编纂,但经典著作含义丰厚,往往一段文字包含几层意思,有些易于分类,有些则较困难,所以放弃分类而依时间顺序排列。但这样一来,就必须另编索引。此一工程之艰巨,恐不下于选录,目前尚无力进行,只好先将这一半成品奉献给大家,希望对大家能够有所帮助,如果大家认为需要,我将再鼓余勇,竭尽绵薄,使这部《要录》更为完整、实用。



www.haizi.name

发现了错别字? 请选中并且点击Ctrl+Enter发送!

 

 

孩子、家庭、社会。

登陆投稿

免费邮件订阅

输入您的电子邮件到下面的空格中,点击订阅,关注《海之子》的最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