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上人挤人纪闻——大学牲实习社畜的北京通勤生活

地铁上人挤人纪闻——大学牲实习社畜的北京通勤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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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致敬自马克吐温的短篇小说《火车上人吃人纪闻》,我这大四上学期找了个实习,于是开始体验通勤的痛苦了。

  我创似你

  地铁,是城市轨道交通线路制式的一种。

  我有意识的坐地铁,是大二的某一天,我的一个哥们给我展示了“如何乘坐地铁”。在我之前朦胧的记忆里,坐地铁好像要买票还是啥交通卡什么的。在这一点上我十分愚钝,没有意识到在连小卖部付钱都用的是微信扫码的现在,过地铁那个闸门只需要支付宝丝滑的一扫。

  在当时,如果有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我们就会坐地铁到丈八一路吃麦当劳,然后无脑选安格斯牛肉堡套餐。那一条线路大部分时候都没太多人,于是我对地铁有了非常好的印象。这种交通工具不严谨地说,是匀速或匀变速运动的,所以不会造成晕车。而且由于其运行是地铁系统精心调度的,不会遇到堵车,等红绿灯走走停停这种糟心的情况。出西门右转国际医学中心然后坐地铁到丈八一路吃麦,是段美好的记忆。

  可惜人活着就是一个记忆被剥离色彩,然后再在泛黄的世界里寻觅奇迹的过程。

  后来开始实习,每天都要坐地铁。由于个人情况,我大概每天要在大约7点的时候,在北京站坐2号线,坐一站坐到建国门;然后在建国门转1号线,坐到大望路,再转14号线。一趟大约半个小时不到。晚上下班的时候是6点准时坐回来,然后在北京站坐绿皮车回家。起那么早并不是因为公司要那么早到,只是K7782的点就在那时候,而我又不想坐公交,因为堵在白庙收费站是一件很令人心烦的事情

  这并不是非常劳累的通勤,没有“广州地铁”“天通苑”般夸张,但足以打破我对地铁的好印象。早上的时候,即使是7点,2号线,1号线上也没有什么座位,14号线则是人满为患。

  大约早上七点半,在14号线等车的人们

  晚上的时候,我途经的三条线路则都是人满为患。在我最初沿着这个线路通勤的时候,我有时会突然被人流吞没,有时下班的时候根本挤不进地铁,可以说是摩肩接踵。在地铁上人非常多的时候,下车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需要提前让挤在你前面的人知会一下,然后在门开了以后大胆的向前蛄蛹。我之前每次挤出门以后都会长呼一口气。在地铁里有大爷大妈在执勤,他们会用经验在一个人数很多的站点排队的时候就对上车的人数作限制,从而保证地铁车厢里的人数始终是令人难绷却还能绷的住的程度。

  大约晚上6点时1号线的车厢内部

  后来我经验性质的发现了一些技巧,例如在对于试图乘坐人员拥挤的线路时,到站以后第一时间跑到车头和车尾,这两处人一般会比较少。以及如果人数比较拥挤而不至于致密堆积,迅速卸下背包切换成手提模式。除此以外,在需要换乘的情况下,多次乘坐可以找到从a线路切换到b线路时,坐a线路靠哪一边的车厢换乘时能少走一些路。这有点像在做preload。

  另外在换乘途中,在地铁站点里徒步换乘的时候,如果有好几条路,比如左转和右转,可能大概率对你而言其中一个比另一个更方便。例如我从1号线下车转2号线的时候,上楼梯左转然后下楼梯到2号线的站台,在下楼梯到的2号线站台的那一端上车,下一站下车以后直接就是出2号线的电梯。而如果我当时转2号线的时候是右转,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我得一路疾跑的多走很长一段路,我猜测这可能跟2号线北京站的结构特殊有关,北京站的出口只有一个。

  在坐地铁通勤时最重要的一个技巧就是提前预判,例如早上的时候,在14号线的金台路会涌进很多人;晚上在1号线的永安里的时候,也会涌进很多人。这个“涌”并不是比喻什么的,是事实意义上的描述。人流会像洪水泄洪般进入车厢。而好巧不巧的是我在这两站地的时候,都还正好是下一站就要下车。所以在被人流淹没之前,找到靠门口那两根扶手的位置然后蜷缩在那个角落里是一个很有用的技巧,这样可以完全回避掉涌入人流,可以让自己好过一些。

  在换乘时,最开始的几次可能还得认认路,但后来就是直接自动寻路了。地铁内换乘一会儿要上去一会儿要下来,盘根错节。在电动扶梯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不赶时间的人,会站在扶梯运行方向的右手边如果赶时间的人,会乘在扶梯的左手边,然后电梯边运行边走。但这种感觉长时间会让扶梯应力不均,可能会减少使用寿命,不过这也跟我们没有关系了。以及在换乘时,可以明显感觉到不同站点的新旧程度不同,比如2号线和1号线,很久以前就造好了,跟14号线一比就能有强烈反差。以及每次在同一个站同一个方向登上的地铁列车也会有新旧的差别,有的灯光明亮配色舒适,有的就暗淡老旧一些。

  二号线中奇怪的壁画

  我强烈建议在北京地铁(甚至是地面)都佩戴医用外科口罩,一方面是其巨大的人流量,另一方面是冬季的北京简直就是个毒窝。即使在没有新冠的时候,冬天的时候其寒冷干燥,以及雾霾的多发,像什么普通流感,柯萨奇病毒会被吸附在可吸入颗粒物形成的气溶胶里。当吸入的浓度足够大,同时又因为可能熬夜之类的导致免疫力下降,那么就会病倒。就算没有到病倒的程度,非特异免疫的额外负荷也会让人变得疲惫,也不免落个头疼脑热。戴口罩不能完全隔断,但至少有用。有一次我在车厢里,我明显感到了一个人咳嗽的飞沫飘进我的眼睛。以及地铁内部和外面地表存在气压差,跑来跑去换乘什么的可能会出汗,这时候再风一吹,再来个温差,也有感冒的可能。

  在地铁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形形色色,匆匆忙忙的打工人。但有时候也能观察到镌刻着丰富细节的乘客。早上的时候,在2号线会有很多扛着大包小包,早早的来北京的人,有的可能是进北京务工,有的是陪家人来北京就医。毕竟首都每天都不缺人来。1号线里有时候会有一些眼神疲倦,身上染着油漆点的建筑工人。14号线则大部分通勤的上班族。

  大约早上七点时的2号线车厢内部

  在晚上的时候,14号线里则变成了下班族,在通勤的路上谈论工作和回家人消息之间无缝衔接,有时候还会遇到身着清华附中校服的高中生,天呐,6点,高中放学。在那时候的1号线,有时人群中会有穿着行政夹克佩戴党徽的国家公职人员。令我惊异的是,居然还有乘客可以在拥挤不堪的车厢上看纸质书。我是说,我在高中的时候有时候坐公交车的时候也会划划作业,而且我在大学里也不是那种学习就非得去图书馆学的人,但在地铁车厢那种条件下看书,还是太极限了。我看到的大多数人还是刷视频或者看小说。

  地铁车厢里和地铁轨道旁边的墙上,经常有一些有的没的的广告,比如什么饼干的,相亲app的,我很好奇是不是真的有人会看这些广告;以及进出地铁时候的安检,根本就是摆设,当这安检员还得有北京户口,所以我不好说。但这世道上没意义的东西多了,比如正在通勤的我本身。我实习基本没有什么工作强度,因为mentor比较支持,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在玩,我甚至一周只去3或4天,不上班的时候还是住家里。

  可就这么很短时间的试水就让我体验到,“通勤+上班”是一种慢性毒药,或者说像钝刀子割肉,在本身就贫瘠的精神世界开个洞,然后洞越挖越大。这其实还只是“通勤”,没有正经的“上班”,我不需要考虑什么业务,指标,会不会被裁,我甚至5点50就从工位离开了,我只是在耳濡目染下,感受到了那无聊的未来

  不管什么时候,我从地铁的闸机里出来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滑行一下。或许是对从拥挤不堪的环境中解脱的一种庆祝。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出地铁闸机的时候不会像个小孩一样出溜一下,那么那时候的我大概也写不出来上面那些话了。

  我有时候不上班的时候会骑车出门转一转,有一次我骑到了高中门口,那时候正好是中午,学生正在上学。我当时看着那些走向校门的,骑着车过来的,从班车上下来的学生们,不禁思考,如果这里面有一个人是我,我现在过去叫住他,告诉他后来的事情,告诉他你是怎么被一种叫炼丹的东西给耽误的,告诉他以后得天天坐地铁,告诉他这最后导向的结局。我不知道他听到故事的结局会作何感想,太残忍了,我还是给他买包辣条补补脑子吧。须臾间,我发现那些忙着进校门的高中生,他们都是我。我想说的重点不是人不应该上班,人总是要加入生产生活和社会活动的,我想说的是:

  当被抽走了“胡萝卜钓竿”后,生活里还剩下什么?

  生活一圈圈日子一年年,

  总是这样重复一遍又一遍,

  忙碌庸碌忘记了时间,

  一点一点向上的只有发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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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家庭、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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